日照香炉生紫烟

第十三章 远赴异乡

周六，又是出市区，天气也还行，因此，一路顺利，没有堵车，2小时出头就到了，天还没有完全黑。

只是这个地方确实乡下了点，路好窄，也就一个半小汽车的宽度，一侧是长长的河道，一侧是都是院墙和院门，院门后面都是2层高的房子，只是墙壁都很斑驳，有好几十年历史了，也看不到什么人，只有偶尔会传来两声狗子的叫声。

黄轩拿出手机，赶快给胖女人打电话，确认是不是这里。

“对对对，就是这里。你们到了啊，啊哈哈，这么快！坐的飞机吧，哈哈！你等下，我和我爸打个电话，让他出个门，你们在桥头堡那里等下，不要走。”

黄轩和莉拉在出租车里等了有10分钟，还没人影过来，忙和师傅说：“师傅，你再等会儿，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
“没事，不急！我在正好眯会儿。”出租车师傅眯着眼说道。

黄轩电话拨过去，传来的是：“你好，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，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“正在通话中。”黄轩看着莉拉说道。

连续拨打了好几个，都是正在通话中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黄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过了五分钟之后，黄轩手机响了，是胖女人，接通后，对面传来了唉声叹气的声音：“真是倒大霉了，刚刚我打电话给我爸，让他把狗牵出来，他说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狗不见了，自己也在找呢！真的是……”

“什么！你说狗不见了！你给我说清楚！才半天功夫，狗怎么会不见呢！”黄轩差点跳起来。“你爸他现在哪里，我要找他问清楚！”

“你别激动别激动，好说好说！我让我爸过来找你了，你们一起找找看，好吧？”

果然，前方有个瘦瘦的男的过来了，一直走到出租车边上，弯腰对着窗户乐呵呵地问道：“你们是不是就是领狗的？”普通话还算标准。

这个应该就是胖女人的爸爸了，没什么白发，感觉50多岁样子，黄轩赶快下车，而莉拉对师傅说道：“师傅，可不可以再等一会儿！我们出去下找个东西。”

师傅眼睛突然一睁，“我可以再等你们半小时，我正好休息下，不过你要先把来的钱给结了！万一你们跑了，我岂不是亏大了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
“可以可以！”莉拉付完钱，也下了车，和黄轩一起跟着瘦瘦男的朝路的深处走去。

从桥头往西走，穿过一个停满车的开放的四合院子，进入了一个小巷子，巷口有个倾斜的4米多高的上个世纪的老电线杆，上面顶着个路灯，泛着淡淡地白光，感觉正在慢慢变亮，隐约可见各种电线如蜘蛛网一样从这个孤零零的杆子上伸向各处。这里可真冷清，黄轩一抬头，天空稀星可见，夜黑得可很快。

继续走了百步不到，右转又是一个巷子，是两户人家的中间穿过的巷子，所以距离很短，没走几步，就出了巷子，来到了开阔地，一阵猛烈的寒风袭来，直接打了个哆嗦。哇哦，视野倒是一下子开阔，左侧不远处可以看到一个宽阔的大河，向北一直看不到底，路两侧是规整的菜地，这一片种的是萝卜，另外一片种的是青菜，别有一番乡土气息。

“狗我就是圈在那个塘子上的。”瘦瘦男指着右前方不远处一个联排但只有一层楼的建筑说道，“中午还在的，我还喂了饭，我下午搓完麻将回去就不见了。”瘦瘦男面带微笑说道。

黄轩听完不由得加快了点脚步，一看旁边的莉拉，发现紧紧裹着自己衣服。这乡下不是市区，冬天晚上阴冷的很，又是在河边，湿气重，即使一点点风吹来，都寒气逼人。出门匆忙，莉拉还是上午那套动人的装束，黄轩见状，赶快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莉拉披上，莉拉有些羞涩地看了黄轩一眼，完全没有拒绝，说了声：“谢谢，你真体贴！但是你不冷吗？”

“不冷！”黄轩从口袋里打出个士力架，继续说道：“我有特异能力，吃点甜食发个热就不冷了。”

“嗯？”莉拉似乎一时没听明白，心想应该是绅士言论，于是就没再追问。

眼看快到了，传来剧烈的犬吠声，莉拉赶快往黄轩身边靠了靠，两人的胳膊紧紧依靠在了一起，黄轩转过看了看，莉拉长得可真好看，就是那种素颜也非常好看的好看，距离自己又这么近，心中突然有强烈的把莉拉用力搂在怀里的冲动，然而，只是心里想想而已。

瘦瘦男走近后，狗就不叫了，转而欢快扑腾，摇尾摆首。这是一个3间联排屋子，屋前一圈用木条栅栏围起来，只留一个木条钉起来的简易门，瘦瘦男拎起一个细细的铁链，绕了几圈后，就推门进去了。

“我去，这和没锁没区别嘛。”黄轩心里头忍不住吐槽。

“进来吧，外面冷，狗都拴着，不用担心。”瘦瘦男说道。

进入栅栏，看到很多废弃的渔网，屋檐下也都是渔网，还有辆3轮电瓶车。瘦瘦男拿出钥匙开了屋子的门，对着黄轩和莉拉微笑着问道：“要不要进来坐坐？”

黄轩从门口往里面探着看了看，简单陈旧的木质桌子，上面有个老式电视，几个旧到发暗的椅子，一张单纯的床板，没有看到有狗的迹象。回答道：“谢谢，我们时间紧，不用了，就不进去了，我们就想知道，狗怎么不见的，可能跑哪里去了？”然后继续观察附近，并立起耳廓，微微旋转，收集附近有没有可疑的声音。

瘦瘦男不急不慢，还是乐呵呵的表情：“这狗子亲人，不叫，加上没有狗链，就直接圈在小院子里，我打完牌4点多回来就没看到，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，我附近转了，没有，呵呵。”

狗不见了本来很急，结果这瘦瘦男总是一副乐呵呵表情，黄轩心中有些火大，怎么有这样的人，但毕竟老人家，且也不熟，也不好说些什么，忍了忍，继续问：“有没有可能从这栅栏钻出去？”边问黄轩边沿着栅栏排查，虽然木条参差不齐，但并没有超过4指宽的缝隙，以‘招财’的体格，显然钻不出去。

“不会的。我每晚睡觉前要放狗的，我家这两个看门狗子一次都没跑出去过。只有可能从这门出去。”瘦瘦男指着栅栏上的那个简易门说道，“今天上午有十几个人来我塘子钓鱼，有可能来我院子弄麸皮去打窝，那时候狗跑出去的。”

“那你有他们电话吗？”

“这哪有呢，非亲非故的，偶尔有电话过来问可不可以钓鱼，我也不知道谁是谁。”

黄轩听完略失望，看了莉拉一眼，摇了摇头，莉拉见状立马上前一步：“叔叔，他们明天还会过来钓鱼吗？”

“呵呵呵呵，不知道呢，可能吧，你们明天可以过来问问。”瘦瘦男继续笑眯眯地说道，“不过我觉得难了，而且我们这里有外地人专门偷狗的，呵呵呵呵。”

黄轩越来越觉得这个大叔是个傻子，从头到尾一直呵呵呵傻笑，应该不是故意幸灾乐祸，不然真想揍他一拳。“怎么办？天已黑。这傻大叔应该不像故意藏狗，明天过来问还是？”黄轩环顾周围菜地和田野，真希望有奇迹突然‘招财’出现。然而什么也没有，只有被这破旧屋子擦破身子的凄冷风声。

“这种事没办法的。”瘦瘦男也看着前面的田野说道，“我这么大岁数，从小养狗，也丢过很多狗，当时是很难受，有个叫‘呆瓜’的白狗，听话聪明还会抓老鼠，结果被人用棒子打了，一直躲在墙缝里，不敢出来，怎么叫唤都不出来，扔东西进去也不吃，也不只知饿死还是内伤，没几天就没有了声音，当时全家老少以及邻居一起用毛竹，前面用粗钢丝做成钩子，绑在上面，一下午时间才把尸体勾出来，当时我可是大小伙子啊，那是直接就哭了呀！”瘦瘦男说到这里居然有些哽咽了起来，和之前一直呵呵傻笑完全不一样。瘦瘦男深吸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不过现在回过头看，其实都是小事，真的，小事，小事，小事啊。”说完，瘦瘦男脸上又露出了微笑，转过头对黄轩说道：“所以，你们也不要急，实在找不到，责任算在我头上，我让我女儿，该多少钱，我让她赔给你们，没关系的。呵呵呵呵。”

瘦瘦男的一席话让黄轩平静了下来，走到在屋檐下避风的莉拉身边，问：“天色已晚，今天肯定找不到了，要不先回去？还是……”黄轩本想说“还是谈下赔钱的事”，一想到莉拉不缺钱，谈钱伤感觉，就咽了回去。

莉拉思考了下，点了点头。

于是，黄轩和莉拉推开了栅栏木门出去了， 此时黄轩注意到这木门上沿露出的木条有几个残缺，高度就1米5左右，“‘招财’会不会从这里跳出去呢？”黄轩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，打量了下，这个高度，那狗的块头，不太可能，就没多想。

相间小道才走了没多远，后面射来一束亮光，原来是瘦瘦男点亮了电动三轮车的灯帮助照路。“意外的是个好人呢！”黄轩关掉手机手电筒心想。

终于到了巷子那里，有了路灯，感觉周遭一下子温暖了起来。走着走着，莉拉突然停下了脚步，黄轩也跟着停了下来，有些疑惑地看着莉拉，只见莉拉上前一步，抓住黄轩的手，认真地说道：“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，明天再陪我找一天，如果还找不到，那我就放弃，好不好？”黄轩看着眼前这个正满怀期待看着自己的女生，美丽的脸庞让黄轩根本没就意识到要思考，直接脱口而出：“好，没问题！”

“黄轩，真是太谢谢你了！那我们让taxi师傅再短载一程吧。”

等两人走到桥头，出租车已经不见了，放眼望去，没有一个人影，也没有一辆车，只有桥头的路灯在那里孤零零地放着微弱的白光。